【莱瑟】Broken Heart Syndrome 01
鱼老师@冬月十一的鱼 起的名字，感谢。
心碎综合症
“心碎”产生胸痛、憋气、神经质， “心碎”是对悲伤者的一种最古老的隐喻。由悲痛或震惊所引发的胸痛、憋气和呼吸短促等一些类似于心脏病的症状称为“心碎综合征”。
2020年应该没人看莱瑟了，五年前的脑洞，最近又迷上佩佩，翻到旧日笔记就写了。
没看过原著，所以私设一堆，不要深究，谢谢理解。
他们永远属于托尔金先生、属于中土世界，更属于他们自己。
注意：前半部分是瑟→莱
有虐，埃尔隆德与瑟兰迪尔只是友情向。
更新速度不定
一、
这片森林广阔无垠，夏日的微风穿过层层枝干吹散闷热的气息，星碎的阳光落在透明斑驳的树叶上，透出一片片光斑，像是海浪折射出的波纹，清澈明亮。
这不是埃尔隆德第一次来到这片森林，经历了几千年，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看着翠绿的枝芽和浓密的绿叶，压成一片片阴影挡住烈日的阳光。
瑞文戴尔的领主带领着一支轻装小队穿越山峦流水抵达这片盎然的森林，他骑着马，不由自主的放慢速度，似乎在思考如何劝动大绿林的精灵王随自己一同西渡。
经历过三个纪元的中土，终归属于次生子的时代，精灵的力量日益消退，西方维拉的召唤强烈到不可忽视，越来越多的精灵追随召唤离开中土，前往蒙福之地，获得属于他们的一方净土。
埃尔隆德作为中土的智者与瑞文戴尔的领主，理应担任起保护子民的责任，他先是按照顺序安排好一批批西渡的精灵，最后处理好转手的后续尾事，才决定再过不久便也西渡而去。
在这期间他曾多次与大绿林的精灵王瑟兰迪尔通信，无论他怎么劝解，这位高傲的精灵王从不曾听取过他的建议，尽管林地之国已经下达命令，西渡与否全凭自愿，不少绿林的西凡尔精灵已经离开中土，踏上西渡的路程，可偏偏这位固执己见的精灵王仍旧不肯离开，与他一同西渡。
邀请被拒绝无数次的领主只好趁着西渡前的最后时日亲自来到大绿林，劝他的朋友与他一同前往蒙福之地，接受维拉的召唤。
就在埃尔隆德思索期间，他终于来到森林最深处的宫殿，门前的精灵小道铺满了绿叶，微风一吹掀起一片淡绿波澜，卷起的藤蔓缠绕在古老花纹的门边，似乎在诉说着上古的哀歌。
加里安带着亲卫队站在门边恭候瑞文戴尔领主的到来，上了年纪的管家面容亲切，上前牵住埃尔隆德的坐骑，亲切的问候自家精灵王的好友，“诚挚欢迎您的到来，瑟兰迪尔王一定很高兴。”
埃尔隆德得体的摆了摆手，向加里安微微回礼，转身向林迪尔吩咐两句，便跟随着加里安的邀请前往宫殿深处。
他虽与瑟兰迪尔算上昔日战友、今日好友，见面的机会却很少，除了与精灵之间相处模式本就淡薄有关之外，还因为两人在许多观念上算不上合拍，再加上路途遥远，两人之间书信来往颇多。
他随着加里安来到宫殿深处，似乎是瑟兰迪尔的寝宫，紧闭着的大门上刻着古老的花纹，埃尔隆德盯着花纹怔住了两秒，转身看向身后的管家。
加里安笑了笑，指了指房门，眉宇间似乎带了些宠溺的无奈：“应该是还在睡觉呢。”
埃尔隆德摇头，好笑的叹了口气，哪怕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但这也的确是瑟兰迪尔的作风。
他轻轻推开门，淡金色帷幔下笼罩着精灵的身影，掀开流苏，埃尔隆德看到他的好友熟睡的面容，每一次的见面都叫埃尔隆德不由感叹，与这位精灵共处的每一分秒都像是个飘忽美丽的梦境。
埃尔隆德很久没有看到过瑟兰迪尔睡觉时的模样，遥远的记忆逐渐苏醒，那是在发生在上个纪元的故事了，他与这位绿林的王子相遇是在战场上，他听到来自绿林的精灵之王——欧罗费尔向他介绍自己的儿子，当时还是王子的瑟兰迪尔。
埃尔隆德只此一眼再没忘记过那张完美的面容，带着春天的盎然生机，犹如圣灵之地的湖水一般清澈的眼睛，似乎藏着发光的碎钻，点亮了灰暗的战场。
他就那样站在这里，冲着自己微笑，湖水泛起一丝波皱，卷起的漩涡仿佛把埃尔隆德吸进最深处的黑渊。
他们并肩作战，抵抗吞噬黎明的黑暗力量，王子的箭法和他的容貌一样出众，矫捷的身姿永远是战场上最优秀的战士。
埃尔隆德只有在为瑟兰迪尔守夜时看见过他睡着时的样子，没有清醒时的盛气凌人，安静的像是听话的奶猫，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火光下打下一片剪影，姣好的面容在夜中似乎散发出淡淡柔光，美好的像是易碎的梦境。
两个年轻的精灵在战场上成为了并肩作战的好朋友，他们无话不说、亲密无间，埃尔隆德以为他们的友谊将会与生命永存——直到瑟兰迪尔的父亲战死沙场。
倔强的王子独自背负伤痛，胜利的荣耀在他面前似乎不值一提，他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得多，埃尔隆德看到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泛红，里面盛满了易碎的星光，可瑟兰迪尔却没有落下一滴泪。
他拒绝了其他精灵的帮助，只身带着他残留的军队回到绿林，只留给埃尔隆德一个倔强的背影。
从此以后，大绿林改名为幽暗密林，人们都说密林的精灵王独裁专政、闭关锁国，是个冷漠的国王，只有埃尔隆德知道背后的缘由，这也是他能够与瑟兰迪尔还保持友谊的原因。
从回忆中拉回思绪，埃尔隆德看着瑟兰迪尔轻颤的睫毛，他慢慢伸出手轻抚那光洁的额头，他知道这个精灵受到的苦难，他的一生颠沛流离，从未有过完整的家，似乎瑟兰迪尔存活的意义就是在于不断的失去。
他用冷漠的外壳伪装自己，却从未有人真正了解到他内心深处的脆弱。
出神之际，熟睡的精灵睁开了眼睛，好似湛蓝的海展开了接纳星光的怀抱，眼眸中的光芒刺得埃尔隆德惊吓般的收回手。
瑟兰迪尔没有在意好友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刚睡醒的精灵神情还带着一丝迷茫，像初生的婴儿一样惹人怜爱。
“什么时候来的？”
对于埃尔隆德来说，礼节在瑟兰迪尔这里似乎并不存在一定的位置可言，面对自己的好友，瑟兰迪尔永远展露出自己洒脱的本性。
可这样不拘于礼节的瑟兰迪尔，一举一动却仿佛透露着天生的优雅与高贵，甚至在那双湛蓝的眼睛中看到略显鄙夷的目光时，也会让人觉得那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他就应该那样高高在上。
埃尔隆德微笑，看着精灵淡色的金发在阳光的笼罩下发出柔和明亮的光，柔顺的发丝随着精灵的动作摆动着，好似一根发丝便能拨动他人的心弦。
“刚到没有多久。”埃尔隆德回答，他看着精灵起身，拢了拢身上纱制的长袍，完美的身体曲线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瑟兰迪尔光着脚来到床边的桌边，手中葡萄酒的香味溢出弥漫至整个房间。
“你还是这样，醒来就找酒。”埃尔隆德无奈摇头，看着精灵脖颈处漂亮的喉结滚动，粉嫩的唇沾染了水光，那双带着些许迷茫的眼睛逐渐清明。
瑟兰迪尔一歪头，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好友——中土最后的智者，他正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瑟兰迪尔放下酒杯，慢步到明亮的窗前。
“我需要酒精让我保持清醒，”瑟兰迪尔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黑发精灵，神情微微戏谑：“以免遗漏了中土智者给予我的重要警告。”
埃尔隆德一向拿瑟兰迪尔这幅样子没有办法，他踏前一步，拢紧瑟兰迪尔快要在光滑肩头滑落的长袍，叹气道：“你知道我此行前来的目的，瑟兰。”
瑟兰迪尔转过身去，看着窗外的景色，潺潺流水穿过绿林淌过带着青苔的沙泥，阳光落下映得流水波光粼粼，零落的绿叶与花瓣落入溪水中，流淌到森林的最深处。
这片景色一如既往地优美，引人沉醉，可瑟兰迪尔却知道，他们精灵守护这片森林的力量在逐渐消退，就连绿叶都黯淡下来，失去了柔光。
他应该接受这位智者的建议，离开绿林、离开中土，这里并不适合精灵继续生存下去，可瑟兰迪尔有他自己的决定。
“时间刚刚好，”瑟兰迪尔悠悠开口，微扬起下巴转过头对上好友关切的目光，他轻轻笑了，弧度在嘴角漾开，勾勒出迷人的曲线：“我们一起用早餐吧。”
埃尔隆德知道这又是瑟兰迪尔转移话题的手段，他看着窗外正午的太阳，一时沉默无言。
埃尔隆德步入餐厅，暗灰色的长桌位于大厅中央，两侧立着一人高的烛台，墙壁上似乎带有古老的精灵花纹，瑟兰迪尔已经坐在主位等候他了，他换了一身暗红色的绸缎长袍，上面绣着火之荆棘的图案。那挣扎的荆棘像是活过来了，从他肩膀处向上攀爬，好似要勒紧瑟兰迪尔脆弱的脖颈。
埃尔隆德在瑟兰迪尔手边落座，相比于瑞文戴尔的素雅，林地王国有更多的战士精灵，他们的食物更倾向于肉类。
瑟兰迪尔优雅的咽下一小块烤肉，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再用手帕简单擦拭了嘴角，他看着埃尔隆德，微抬起脖颈，眼中似乎带着几分玩味。
“你的到来让我想起了那场战争，我的朋友。”瑟兰迪尔声音轻缓：“那时的我们风餐露宿，几乎日夜不眠不休。”
他的嘴角染上几分笑意，像温柔的春风轻拂过面孔，瑟兰迪尔举起酒杯，优雅的转向埃尔隆德，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瑟兰迪尔点头示意。
“致那些‘美好’的时光。(To the 'best' time.)”
埃尔隆德随着瑟兰迪尔一饮而尽，他也想起他们在战场上的趣事，凶残可怖却值得珍藏，那时的瑟兰迪尔是那样的张扬、锋芒毕露，他的乐观感染着战场上的每一位战士，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是那么的不听劝。
瑟兰迪尔似乎猜到了好友的心中揣测，他放下空杯：“当我们上了年纪的时候就会变得固执了，尤其是成为一个国王之后，我的朋友。”
埃尔隆德抿嘴摇头，他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暗红的粘稠液体划过杯壁，‘早’餐过去，他想要提起的话题一次也没能成功，跟瑟兰迪尔在口舌上的比试，他从未胜利过。
埃尔隆德坐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加里安撤走餐具，两方视线迅速交汇，一瞬间就已经掌握双方传达的信息。
“怎么样？”
“失败了。”
“意料之中，再接再厉。”
瑟兰迪尔走到窗边推开窗，他淡金色的长发随风摆动，一只小鸟飞到他的指尖上歌唱，欢快清脆的声音落在耳边如同流畅清澈的小溪穿过，似乎是一曲完毕，瑟兰迪尔微微抬手，小鸟轻巧的飞走。
微风带来一片嫩绿的树叶落在他的掌心，轻飘飘的像是浮沉的天鹅绒，瑟兰迪尔用纤细的手指捏了起来，放在唇边。
埃尔隆德看到这幅景象不禁想起上个纪元的故事，他与瑟兰迪尔在战争之余到处探索，他们在地底深处的矿场中跳过舞、在广阔无垠的荒漠中奔跑、他们甚至爬上所到之处最高的山峰眺望远方。
然后瑟兰迪尔会捻起一片绿叶放在唇边，吹起绿林独有的欢快的曲子，那时的瑟兰迪尔虽贵为王子，却是那样的自由随性、轻狂洒脱。
他们随着风、踏着云，以露水为朝阳做嫁衣、以乐曲为晚霞奏归歌。
瑟兰迪尔似乎也回想起了那段时光，神情都变得温柔，那一直冷漠冰霜的脸上终于裂开一道裂缝，散落出点点柔和的星光。
他看着手中的绿叶，终究没能吹响，轻轻放在掌心，任由微风将它再次带走，瑟兰迪尔关上窗，柔顺的金发停止飘动落在他的胸前。
他所等待的从来不是这一片绿叶。
埃尔隆德神色奈何，他踏前一步，“瑟兰，请告知于我，究竟是什么样的缘由能够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诚挚的邀请？”
瑟兰迪尔摇头，他终于不再回避好友的疑问，转而看着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埃隆、我的朋友、中土的智者与优秀的医师，难道连你也看不出我的痛楚吗？”
埃尔隆德看着那双媲美于蓝宝石的眼睛，里面似乎隐藏着湿润的光泽还包含着欲语还休的情绪，他能感觉到瑟兰迪尔的力量在逐渐减弱，但他原以为是时代的必要变化，如今看来，好友的力量几乎微乎其微，连笼罩在他身上的光芒都黯淡了许多。
埃尔隆德颤抖着开口，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是因为……”
“没错。”瑟兰迪尔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剪影，挡住眼眸中泛起的水光。
“我开始心碎了。”
埃尔隆德身体一怔，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支撑住自己不因此倒下，却还是退后了两步，“心碎……不可能、是谁……？”
只有三种东西能够杀死精灵，锋芒的利刃、灼热的龙焰与破碎的心脏。
瑟兰迪尔躲过无数从胸口擦过的利刃、握着手中的宝剑砍下敌人的头颅，甚至直面过北方凶残的恶龙，龙焰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他一生坚韧刚强，像是顶着巨石冒出枝叶的绿芽、像是春意盎然吹走寒冬的春风，最终却没逃脱过令人悲痛的心碎。
埃尔隆德终于意识到，有一个人(精灵)，能够让瑟兰迪尔心碎。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能做到的只有这位精灵、也只能是这位精灵。
“莱戈拉斯。”埃尔隆德神情悲切，中土的智者、瑞文戴尔的领主在此刻似乎脆弱到不堪一击，“是莱戈拉斯……”
他在瑟兰迪尔缓慢闭上的双眼中找到了答案。
精灵一旦心碎便无药可救、无处可医，只能任由身体日渐虚弱、神灵残缺，抱憾而死。
除了爱而不得离别苦，还有违背伦理道德的痛楚与背负无声罪名的内心的谩骂，一切的一切都足以压垮瑟兰迪尔的肩膀。
“瑟兰，何必呢……”
良久，房间内只留下埃尔隆德这一声无奈的叹息，落在地上轻飘飘的，什么也改变不了、也什么都无法改变。
瑟兰迪尔遥望森林的另一端，眼神深邃而飘渺，湛蓝的眼眸中倒映出森林的倒影，他就那样站在那里超脱了日月的更替。
他似乎在等待属于他的绿叶归来。
埃尔隆德离开绿林的前一晚，决定写下一封信，他用火漆印章密封好，把暗黄色的信封交到加里安手中。
“请您在必要的时候，交给莱戈拉斯。”
他曾看到过瑟兰迪尔的未来，虽然风之戒的力量日渐微弱，未来转瞬即逝，埃尔隆德却也在一瞬间看到闪烁幸福的白光。
埃尔隆德离开绿林时的天气阴沉沉的，乌云聚集在天边，好似快要盛不住沉重的雨滴，森林的空气潮湿，土地的淤泥沾染他的长袍。
“今天的天气不适合远行。”瑟兰迪尔道，他拢了拢身上的银灰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雾蒙蒙的，美丽却虚幻，仿佛轻一挥手就要消失掉。
“但却适合告别，我的朋友。”
埃尔隆德微笑，他从加里安手中牵回自己的坐骑，带着与他一同到来的轻装小队准备向灰港出发。
骑在马上，埃尔隆德转过身看着瑟兰迪尔高瘦的身影越来越小，他把手轻轻抚在胸前，低头向他的朋友行了拥抱礼。
他看到那个高傲的精灵王做出了同样的回应，身影逐渐变小直至消失，埃尔隆德放下手掌，对上总管林迪尔疑惑的神情。
他回之一笑，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他似乎知道，这并不是他与他的朋友最后的一次见面。
TBC
